张君婷
序--谁不奴隶?谁不民工?
现在,中国的young ***n不太高兴。
2010了,媒体圈又开始揪出来奔三80后的破事儿叫唤了。哎,老那么盯着我们干嘛?难道就因为像我爸说的一样:你们是“大变”后的产物?
反正不管“大变不大变”吧,我们这帮人的生活都够逊了。曾经,还酸溜溜说大伙儿是什么“小公主和小太阳”,可是我的心在痛——公主和太阳们,咱们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成这个社会上各样式的“奴隶”和“民工”呢?
打小儿,各种声音就没少数落我们无能。好容易长大了,我们这群倒霉催的孩子,又“默默无语两眼泪”地扛着这个大环境的好些错儿,竟然就一声儿也没吭过,还自个儿悄悄挖坑儿把梦想埋了。
我们够意思了。所以,不要再挤兑我们了,也别光就知道挤兑我们。现如今,咱中国的young ***n——大到39,小到刚会走,谁不是在h***ing a hard ti***,在稀里糊涂“挣吧又拧吧”地苦哈哈往前残喘呢?难道咱70后就不共鸣,咱90后和2000后就能跟没事儿人似的有消停日子过么?
于是我想到你:
正苦熬中学的你——是否想把所有统练和模拟考卷都砸考官脸上,在英语课上对答案“2B/4D”的时候,猛然想把桌子掀了?
正苦熬大学的你 是否感到专业和就业重于泰山,而自己才轻如鸿毛?
谈这俩话题,还不如谈谈母猪的产后护理和家禽的饲养?
正煎熬职场的你 是否感到自己像地上的汽车减速条 迷茫无助地躺着。好像每个人都可以从你身上碾过,丝毫不被尊重和重视,例会上突然大吼一声,并扬长而去才是正确选择?
Welco***, 欢迎来到“非纯真年代” 这里的年轻人,无论是从准备参加一模儿的初三学生、机关里小心翼翼等下班儿、不敢早走的刚毕业***,还是到CBD朝九晚六、每个早上都有澡洗的白领……你看到闺女小伙儿有奔头儿,有银行卡 我们存钱,我们消费,我们欲望,我们抱怨……然而,有多少人真正相信自己的自由?有多少人相信我和你还有他之间,“起根儿上”就没三六九等?又有多少人相信成功依然可以靠奋斗?
所以 这本脱口秀关于你,关于所有在“中学里遭罪、大学里傻玩儿、上班后傻眼”的中国young ***n 关于我们怎样摆脱人生种种“组织”,成全自我;关于如何拥有自己的人生pacing 节奏,而不是戴着环境的脚镣、跟着各种单位的伴奏带跳舞 既,他们说填志愿你就报北大,他们说放假你才敢休息,他们说找工作你就投简历,他们说出国你就讨签证儿……你,完全可以决定自己人生中的一切起点、一切假期。
今夜,我站出来,只想说一句:对不起,我们也要放松,我们也要幸福。
Chapter 1 你有权利不高兴
This part of my life is called "Lose Control"
自定义:我人生这部分叫做内心失控&内分泌失调
下午5∶30自然是我每天唯一的亮点,然而让人窝心的是,常常是到了点儿却走不得,因为领导等一干人,还在办公室里毫无原因地久坐。其实,这干大叔很多时候并没有什么good reason耗在那儿。很可能领导就是在办公室里抠脚,然而你要想回家吃口热乎饭也得等他抠完,因为小领导很有可能也是在等大领导抠完。于是,不敢走的虾兵虾将们只好生生沉下一口气,许多女同事于是利用那段时间细细端详自己头发的分叉。
阅读指导:如果你搞丢了遥控器
神奇的universal remote
总的来说,我比较厌恶电视,甚至可以说有点anti-TV。但是留学那前儿,住廉租房的时候,却“恍然大明白”,原来没有电视的家,就好像女生没胸——并非不可,但欠缺重要的特征,哪怕它所做的只是摆在那儿也得摆在那儿。
当时,恰好一个美国小伙儿有两台电视,由于大家还算熟,而且他恐怕也不希望我召集所有没电视的中国同学和印度同学——好像80年代初那样——每晚都去他们家院子集合收看新闻联播……于是就爽快地送了一台旧三星。
记得那个炎热的午后,我去楼下搬电视,从来没有见过那么死沉的东西,简直是那种如果不慎砸脚,就可以让人基本告别自行车儿的死沉。而让我打击最大的,莫过于发现这台电视根本没有遥控器。
那天,我对着第一个出现的家庭购物频道枯坐了一个下午,听完了主持人对那款刀具所有切块儿、切丁儿、切片儿、切丝儿等各种功能的介绍,想起加菲猫曾经对着电视说:差劲,你们插播的“看草生长”占用了我看“等油漆干”节目的时间。
显然,一旦找不到遥控器,大伙儿就对电视失去了控制,而任何一件失控的事都会让人情绪很低。最终,我还是找到办法治住了它——在邻居的提醒下,我去Target买了一个万能遥控器。说实在的,在那之前,我从来没听说过还有universal remote的存在。它的万能就在于它不仅管电视,还管DVD、电脑、音响和几乎所有需要遥控的东西。
“谁都有不如鸡的时候”
人最怕的就是陷入被动。无论你面对的是一台死沉的旧彩电,还是死气沉沉的人生。我始终相信,任何一个人,都可能在任何时候把自个儿生活的遥控器弄丢。所以呢,先真诚地劝你一句:放弃对原配遥控器的寻找吧。其实,每个人都有自己制造万能遥控器的能力,它会令你同时拥有并***作更多、更带劲儿的人生频道,并且不再受制于任何一种人生品牌,不管它是三星、长虹还是那台永远慢半拍的机顶盒。
然而话又说回来,咱谁都体验过,弄丢人生的遥控器并不好玩儿。话说“落难的凤凰不如鸡”,谁都有不如鸡的时候儿。就像“变形金刚”里头的国防部长一度沉重宣布:我们对事态完全失去控制……我人生中曾经的几度消沉,总结起来,其实也就是这样一句简单的话:那时,我对事态失去了控制。
扫一眼我的简历,你可能心说,嘿这家伙过的可是非常主流的生活。然而,正是那些最主流的地方,那些看似蛮不赖的地方,带给我最多很边缘的生活,以及很赖的感觉。
无论是在中学实验班的统练考场上,还是在机关年终考评的会议室里,我都感觉自己仿佛是那天下午在美国租住的小公寓里,枯坐在没有遥控器的旧三星彩电前,迷惑而被动地看着我的人生电视机上演乏善可陈的拙劣节目,却无力改变。我不知道遥控器滚到哪儿去了,更糟的是,那时的我,不知道自己其
实聪明到可以不需要它,强大到可以自己关起门来制造一个万能的。
说真的,当生活失控时,我们首先应该做的,就是承认自己不高兴,承认事情很糟。咱的时代在高唱,中国可以说不,中国不高兴。然而,你也可以说不,你也可以不高兴。这年月,所有书都在教人卯足了劲去快乐,但是如果你没有不高兴的权利,忘记了怎么去自由地愤怒,你就不可能拥有真正快乐的权利。
所以嘛,如果你也弄丢了人生的遥控器,你不要慌。没什么可慌的。
1. 实验班,他们把快乐实验没了
洋气的人大附
我至今依然100%觉着,能够在人大附中度过中学倍感“前途漫漫+作业满满+时间慢慢”的六年,是我不幸求学于中国Education System 中的万幸。
毕竟,附中一直没放弃对切实素质教育的探索,没有放弃过办学现代化和国际化的追求。所以至今我每次提起它,还觉得有一种洋气,就好像那种天生就很会穿,很会捯饬的女生。
那时,人大附新修的食堂特雄伟,里面陈列各种美味菜肴。下了上午最后一堂课,冲向食堂二层来一份儿“番茄酱肉沫意面”简直是我一整天的亮点。
夏天的傍晚,高质量的篮球场上,很有明星感觉的探照灯唰唰亮起,男生的Nike 和Adidas运动鞋与胶质地面蹭擦出吱吱嘎嘎,而边儿上就会有一撮一撮的女生帮等着看“上光率” 上身光着的概率。
此外,当时学校竟一度并不强制穿校服,这在中学圈儿里很稀有,于是校园里不乏养眼女生与拉风帅哥。不过,我和当时非常要好的“***”还是很想不开地穿着上下一边粗的运动服,唯一的扮靓追求全集中在头花儿上,除此别无所求。
幸运归幸运,不过毕竟是好像没有鞋的人,在没有脚的人面前的穷显摆。
学校卯再多的劲儿,也更改不了教学大纲的内容,更改变不了人才“晋级赛”的规则。就好比你可以重新归纳段落大意,但是整体文章的中心思想是不会改变的,而且还就只有那一个固定的“踩分点”。加之初中三年,我又在实验班里因偏科而两年零三百六十五天地掉队,于是我关于中学生涯的记忆,始终弥漫着一种lose control的伤感。
化学老师胳膊像鸡翅根儿
——化学我无法迷恋你
有人讨厌化学么?肯定有人。就像如果问有人讨厌英语么,有人讨厌物理么,绝对都会有一批人喊yes。我就无法迷恋化学。因材施教是多么伟大的理论啊。我始终坚信,每个娃都有自己具有特殊天分的行当,只是如果你的天分恰巧顺应大环境的理想与价值,那么你抄着了,不过大部分人一辈子都在强扭自己那不甜的瓜,却不知道自己或许就是这个世界上发手机短信最快的人,或者嗅觉最灵敏的人。
然而,中学时的化学老师并不会这么想。在我中学与化学那段不愉快的往事里,化学老师永远穿着西服或金狐狸体恤,兴奋地将硫酸硝酸试管在距离我头顶不足40厘米处摇晃,并在将***统练的卷子发给我时,用手在桌上卷子的分数处,意味深长地重重拍两下——让你有足够的理由去内疚并深信:我好像把事情搞砸了。
不过,要说化学老师本人吧,倒并不怎么面目可憎。他只是成千上万那些带着金属边儿眼镜、孜孜不倦于应试授课的中学理科教师队伍中的一员——他们往往面孔不太生动,但常常可以把任何例题讲得很清楚,而且深恶痛绝不做练习册的人。然而他们却从来解释不了为什么卷子上的题永远比例题难,解释不了为什么你就是做了练习册也总没有进步和起色。
那天中午,化学照例是上午最后一节课。因为早上要带英语早读,所以我起得很猛,到中午十二点下课前二十分钟,我已经又困又饿得几乎失去自己。
我看着化学老师右手托着书正兴致高昂地解题,恍惚中我突然发觉化学老师托书的胳膊与手肘,简直和一个倒着的鸡腿儿完全一样,也可以比作是那种翅根儿。
在“困饿交迫”中,我不能自已地欣然把托书的鸡腿儿胳膊画在了练习册最后一页,并在第二天稀里糊涂地照例把作业交了上去。之后没有发生什么,这也只是我作为一个化学差生,或者说理科差生无数次自娱自乐中的一次。
我相信,有很多中学生同仁都曾默默地把自己并不擅长的科目笔记本变成过课堂写生本。虽说,化学老师一辈子也不会认为自己会和鸡腿儿有什么深层次的瓜葛,然而在我记忆里,他们却因为那堂课而永远“有一腿”。
“斗室男”的***鞋垫儿
高二分文理之前,我最后一次报名化学补课班。由于没有赶上大拨儿报名,我和另一个女生只好晚上放学后把报名费直接给化学老师送家里去。那个秋天傍晚好像天黑得特早,我们踏夜色、抄小路摸到化学老师位于学校后身的宿舍。
战战兢兢地敲门后,化学老师竟特别热烈且慈祥地邀请我们进屋。一居室的小屋里,墙上挂一副结婚照。而平素威严的化学老师,正像所有他这个年纪的年轻男人一样,在凌乱的斗室里,衣着邋遢,喝着啤酒,独自看着电视里的球赛。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在那一瞬间,内心觉得凄凉却又美好,既为化学老师在那个令人迷惑的复杂化学元素世界之外生活的***仄和贫乏,也为一个平素永远无从见到的立体又真实的化学老师。
我们慌慌张张地把补课费递给化学老师时,忙乱中,几张票子竟掉落到他摆在门口的皮鞋鞋坑儿里。我赶忙俯身去捡,却看到化学老师那双鳄鱼黑皮鞋里的鞋垫儿绣满繁花,有***,有芍药……
回家的路上,我和女同班一路搀扶,笑得踉踉跄跄都快背过气……我们心里也明白,那放声大笑不仅是为化学老师讨喜的***芍药鞋垫儿,更是为即将到来的不再有化学的新生活而忍耐已久的释然。
数学老师和他的第三方阵
从没见过色艺双全的数学老师
数学在中学的所有理科科目中,无疑一直都是最德高望重的一位。只要你还想有书念,不想回家务农,那么不管文科生还是理科生,就谁也不敢得罪它。
也许从北宋时期开始,甚或是从盘古开天辟地时开始,数学老师就很少有英俊潇洒或色艺双全的。他们的气质往往和函数一样枯燥,性格也好像辅助线一样难以摸透。
咱们在中国“抠”的数学绝对算特难的。有时候初中的一道代数题,老师可以唾沫星子四溅地又讲又写弄上一黑板。你知道,每当我在经过几十步兢兢业业的运算后,沾沾自喜得出的最后得数与练习册后答案不符时,那种感觉简直五雷轰顶。
我心中的人大附,有一位形容枯槁却永远精神矍铄的数学老师。像所有老掉牙的叙述一样,数学老师中年谢顶,戴一副招牌黑框眼镜。在他身上你除了能嗅到例题、作业与考试的味道之外,似乎再感觉不到别的。于是,当我初三时看见数学老师也像所有爸爸那样骑着二八,以仿佛1000多迈的速度捎着他闺女上学时,感到前所未有的震撼。那种震撼并不亚于我小学时看见班主任马老师也和我一样在买馒头。那种“原来老师也买馒头”的讶异,至今烙印在我心里。后来,在我开始在新东方等地自己也当一把老师后,才更深切地明白老师不仅买馒头,老师还干很多事情。
“你双榆树二中也考不上”
说起来,数学老师最令我无所适从的,还要数他总喜欢按考试成绩把班里同学分为第一方阵、第二方阵和第三方阵,并定期公布排序名单。我虽数学成绩向来不稳,一度竟然一直发挥稳定地出现在第四方阵掩护大家。那种油然而生的渺小与压抑感,始终困扰着我,甚至连头花儿都没有心思买了。
于是乎,我义愤填膺地将数学老师的方阵计划告诉了我爸,我爸和我当即都觉得“叔可忍,婶不可忍。” 心情极愤慨的我爸立刻以毛笔写行书的方式,分别给校长和数学老师去信,批驳将学生按成绩划分三六九等,以成绩论英雄并伤害人自尊心与自我认同感的做法,并及时与数学老师进行了并不太愉快的促膝长谈。
然而,最终历史的车轮滚滚向前,方阵划分的方式还是显示出了它蓬勃旺盛的生命力得以延续发展,而我也在咬牙切齿中跻身第三方阵。虽然依旧是三流演员,但是似乎总算摆脱了“死跑龙套的”卑微感。
在这位数学老师的课上,作业可并不只限于书后习题。即便你把AB本练习册也都做了也无法取悦他,因为总有“好事者”把那种叫做“题海”和“万题选”的倒霉玩意儿都挑着做了。
数学老师的理论一向是:多做才能有题感。不过,我在后来的生活中始终觉得,人生的很多事儿不是做的多就能找到感觉的。在一次练习册抽查中,我不慎以全部的空白页被数学老师揪斗。怒不可遏的数学老师,用瘦削的手关节猛击我的课桌,断言我“考得上哪儿啊,哪哪儿也考不上,连双榆树二中也考不上”。
后来,那位数学老师因为太过敬业关注每一个人练习册的进度,一日在课堂上体力不支,心脏病突发被直接拉医院急救。不过病愈后,他又以十二万分饱满的热情投入到成绩排序与练习册抽查中。而我虽没有按时完成练习册,却在后来的学业与事业中安全并恣意地走到了比双榆树二中更远的地方。
有时侯我想,人们现在都希望传染病不要出现太多非典型的,不过我看,在数量过于庞大的中学“典型”的教师队伍中,还是多出现一两个非典型的比较好吧。
万寿无疆的New Concept English ,和那些被毁的星期六
到底是谁的手包儿?
大凡五十五岁以下,持中国身份证的人都知道一套英语教材,New Concept English 新概念英语。即便是在如今纷繁的英语学习出版物市场上,它依然挺硬朗,并拥有稳固的地位和忠实的信众。而保守估计,恐怕有上亿人都知道它第一册的第一课是关于一个中年妇女的手包儿 Excuse ***,is this your handbag……
其实,我在新东方第一次教课教材竟也是新概念系列。而新概念课程也一直出人意料地是新东方生源最稳定的老金字招牌。当我第一次站在东方新概念的讲台上,讲着那头“逃遁的美洲狮”,和“it"s none of your business”的私人谈话时,看着讲台下三世同堂的授课对象,不禁会暗想,它的英国作者亚历山大兄弟,也一定会为自己当年那次匪夷所思的英语创作而叹服。
不过,恐怕更会让亚历山大老师深深费解一把的是:他的新概念英语给很多中国孩子的童年制造了并不太自在和快乐的概念。New Concept English,在很大程度上就=家教+补课。
永远的二姨太
你看吧,英语学习有教育部统一教材,毫无疑问那是“大太太”,而新概念地位绝对是最得宠的二姨太。每个人都得和她套近乎,你家孩子要是不那样儿,就落后啦,就少学啦!于是,中学时每个***,我和其他倒霉孩子们都必须去学校参加强制英语班儿,风雨无阻地在大礼拜六起个大早儿去给新概念请安。心里那个不情愿,那通儿别扭就别提了。
有时候想想,那家叫Friday的餐厅之所以用星期五命名,其中一个重要原因就是 Friday是人们心中端了一个星期的压力巨石终于暂时落地的一天,是轻松自在和快活的代名词。可是我的中学岁月和现在的许多后生一样,丝毫无法感觉到星期五那份彻底的一身轻,因为各式各样“丰富多彩”的课外活动让Saturday感觉好像赛过Monday。
一个北京隆冬路面严重积雪的***早晨,我骑着残破26赶着去上新概念补课班。由于害怕迟到而严重超速,不慎剐蹭身边一个同样因怕补课迟到而猛骑的胖男生,结果足有二百斤的胖子和他的山地车一点不含糊,全压我身上了。
其实我大学时代,也曾经“昧着良心”给其他倒霉孩子做过家教补习新概念,并完全不顾他脸上特沉默郁闷的表情,也算是为新概念破坏一代代少年儿童本应自由愉快课外生活的恶行添砖加瓦了吧。可是你知道吗,不晓得为什么,那些外语说特溜儿的人里,却没有一个是从新概念里找到感觉的。
恰同学少年 高低贵贱
统练阻碍我发育了
在中学六年那段out of control的时光里,还有太多让当时正发育的身体、正发育的心理素质都完全无法释怀的事儿。你就比如吧,几乎每天放学后都有一次叫“统练”的东西,那简直就跟每天在固定时间聆听一次自己内心的丧钟鸣响。
统练就和CHENG GUAN——城管一样,简直无法被翻译成任何一种语言。它意味着:每天考一种中考、会考或高考的科目,也就是语文英语数理化以及政史地那类有头有脸的科目,而没身份没地位的课,比如劳技,从来都不会有资格统练。
每天下午最后一堂课上完,一个班的同学都心照不宣、 习以为常并面无表情地去上趟厕所,然后开始分桌子 也就是把相连的同桌拉开距离以防抄袭。一瞬间教室里吱吱嘎嘎挪动桌椅的噪音会让人心里倍感沉痛。在我初三的日记里,就记载了我一次少有的痛并快乐着的统练经历:中午吃饭我想到下午即将到来的数学统练觉得烦透了。然而下午下了最后一节化学课我突然觉得天旋地转。太棒了,我中暑了。 身体的痛苦若能解救精神的痛苦未尝不是幸福
啊。 于是,那天作为病号我被特批不用考了,卷子拿回家做。哎呦,就这样一次不值一提的小经历却让我念念不忘,因为那对于中学生的我来说,是如此得来不易的一次如释重负和窃喜呀。
大排队比“福布斯”还勤
不知道为什么咱们有这样名目繁多的考法,什么摸底啦,模拟啦,随堂考啦,小quiz啦,总之是让你只剩招架之功,全无还手之力。更狠的是,每一次稍显重要的考试过后,就要搞什么年级大排队,还要公之于众。
而最让我不知所措的,就是排队之后还要在下次考试时按照上次分数排队顺序划分考场 也就是说,那些恨不得老考双百的都坐第一考场,依次顺应下来,而那些学习不灵的,就被挤兑到第十考场甚至十一考场。每个考场内也是按照分数高低来决定你会坐在哪个位置上……
这简直不仅仅是让人lose control,更是糟糕的lose face。分数大排队让做学生也变得有贵贱之分了。现在想起来,那种感觉就好比是让开奔驰的一个考场,开宝马的一个考场,开马六儿的一个考场等等,最后你们骑板儿车和三镚子的一个考场。
其实从小到大,我看到周围当官就是比大小,做生意就是比钱多少,做学生就是比分儿高低。我总寻思着,什么时候咱官场能够多些透明,给官儿们少留点面子隐私,而反过来,给青春期的孩子们多给点自尊和空间,少一点儿***的大排队呢。
800米成就所有中国女生耐力
一上跑道就想吐
对于运动,我向来可不是一个big fan。奥运会时,我还由于在现场观看纳达尔比赛昏睡过去,而遭到当时NBC同事的集体发指。不过嘛,强身健体毫无疑问是一件美好而必要的事儿。不过令我不解的是,当一项运动的强制性到达了让所有人痛苦的程度时,它为何还能显示出那样强大的生命力……你就说800米吧,这个中学女生体育课始终无法被任何项目替代的一道“硬菜”。
800米是既需要速度也需要耐力,所以对于天生体育细胞不丰富或很少的人来说,跑到400米之后的感觉,简直可以用痛不欲生来形容。记得中学时,只要得知当天体育课要测800米,大部分女生一天都会好像要私会情人儿似的,在惴惴不安中度过。很多女生只要一看到体育老师拿着秒表健步走来的身影,听到那声儿不容置疑的命令“上跑道!”时,腿肚子就开始转筋。我当时的一个小闺密,甚至患上了严重的恐800症,一上跑道就会不能控制地想呕。
你就“哒哒哒”紧捣两步
人大附中的体育B老师,曾一度是我少女时期梦魇的主角。唉,我不仅800米跑四分多,实心球也只能扔在脚边儿,所以,体育课我是根本没想过打算抬头做人。
每回当800米极限到来,身边同学像汽车般无情驶过时,我耳边总会响起B老师的话:“跑步只要极限一到,你就‘哒哒哒’紧捣两步。”到现在,我还能清楚回想起800米的***场上,B老师举着喇叭,隔着大半个场子吼我:“那谁,你给我跑起来!”
算我倒霉,在我们那一届,体育成绩会加在中考成绩里统一算分儿,于是所有女生都开始发狠玩儿命练自己。我作为特困户,***末都必须找白老师单练。那段日子里,面对着***场上成群踢球的极英俊男生,我却腿上绑着沙袋,穿着上下一边儿粗的运动服,手里举着杠铃,嘿呦嘿呦地练着,一次还因为跑得太猛把早上的豆浆鸡蛋全吐跑道上了……
因为总担心那些男生会怎么看我,我心里简直沮丧到了一定程度。有一次达标测验,跑着跑着极限又到来了,我自知样貌十分失态却必须坚持。也不知是哪个男同学突然喊出我名字,说加油挺住什么的。事到如今,我也不知道喊那一嗓子的是谁,只记得我像是被打了一针鸡血跑出了超越自己的好成绩。
后来,当我一个人在外洋求学,每天清晨独自在白雪皑皑空无一人的小镇公路上奔跑时,总会想起那段不堪回首的800米的岁月。当呼吸急促,想要放弃的刹那,B老师的话就又会敲在耳鼓:你就“哒哒哒”紧捣两步。暗想,人生的极限是否也能这样被突破。于是,B老师当年着健美裤的稳健身姿和志在必得的神情,在千里之外的美国小城跃然眼前,清晰不过,真神了。
2. 那些单位漂亮是漂亮,气质太差
你的单位长的埋汰么
都是样子货
咱中国的很多work p***ce 一贯被称为单位,单位呢,也常被冠名为组织。这两个词儿真是同样让人费解。你看身边有太多人在忙着寻找“组织”、忙不迭向“组织”靠拢,并日夜担心被“组织”冷落抛弃。可我呢,真正精彩的人生,却是从义无反顾地脱离“组织”开始算起滴。
有些女生老被称有气质,而这些女生们呢未必高兴,因为总会疑心那是因为自己不够姿色所以退而求其次而得到的安慰奖吧。其实,真正的气质,也就是chari***a,是如此珍贵难得的东西。反而,在现在这个年头儿,漂亮倒跟注水猪肉一样有太多掺假和粉饰的内容。在发达便捷的化妆整容撑腰下,真正长得“埋汰”的女生其实已经濒临灭绝,应该列为至少国家三级保护动物。美女呢,则早已替代“小姐”,变成对小女生随处可见的廉价称呼了。
同理,一个单位也经常可以拥有让人眼花缭乱的注水漂亮,可以整形,可以上彩装。然而,那些让人感到或严重不适、或深深失望、或匪夷所思的糟糕气质,却是永远也改变不了的。不过,却还是有越来越多的追求者,愿意牺牲小我,辛苦恣睢也要博她们芳心。要不然怎么说大多数人其实就是“盲流儿” 对生活完全没有态度,没有范儿呢?
第一精神:妥否,请示
在机关那前儿,由于新来的我在衙门里几乎无甚事可做,所以大部分工作时间都是在用单位发的本儿上写藏头诗中度过,并在押韵上下足所有功夫。一次竟然把岳飞的满江红默写了数十遍,总觉得自己在生活中已然“怒发冲冠”了,并幻想有一天能壮怀激烈地收拾旧山河,却不知道怎样待从头,或拿什么家伙收拾。总之,特觉得自己有浑身力气没处儿使。
那时,我全部存在的意义似乎就是一个谁都可以呼来唤去的“小张儿” 处长嘴里的小张儿,副处级调研员嘴里的小张儿,科长嘴里的小张儿,副股级干部嘴里的小张儿,还有甚至只比我早来一年的那些人嘴里的小张儿。
等着下班,而且明明已经到点儿却不敢早走的心情简直窝囊,而且大伙儿好像谁都体会过这份儿窝囊。那时,下午5∶30自然是我每天唯一的亮点,然而让人窝心的是,常常是到了点儿却走不得,因为领导等一干人还在办公室里毫无原因地久坐。其实,这干大叔们很多时候并没有什么good reason耗在那儿。
很可能领导就是在办公室里抠脚,然而你要想回家吃口热乎饭也得等他抠完,因为小领导很有可能也是在等大领导抠完。
于是,不敢走的虾兵虾将们只好生生沉下一口气,许多女同事于是利用那段时间细细端详自己头发的分叉。想起中学时物理老师总拖堂不下课,而那时坐在第一排的我往往会静静抚摸手表以示提醒并抗议。然而单位里的拖堂却没处儿说理。不仅一点儿辙都没有,而且想要继续和组织“处”下去,态度还要表现得逆来顺受,而辛苦取得的成绩也要显得无心插柳。
机关给我留下深刻回忆的四个字可以说就是“妥否,请示”。当年我每天公务的大部分内容就是给各种领导起草请示,并毫无悬念和例外地在每一个请示后都要打上“妥否,请示”的字样。当然,有时候你也可以有一些额外的发挥空间,比如说加上一句“请研提意见” 什么的。
不过说句实话,我从来都不知道由我起草的那些东西到底是关于什么,到底妥不妥。但中心思想就是:咱大家都没主意啊,都不能拍板儿,都“笑语盈盈暗香去”地把做决定的步骤推给前面的同志。这让我想起那种不停换草帽的杂技:一干人在音乐声中不间断地把自己刚戴在头上的帽子再扣到下一个人脑袋上。于是有一天,心情极度烦感的我用铅笔在妥否请示后面用力写了一句:不妥,如何都不妥。
后来,我开始一度觉得自己在单位的全部意义就是为了中午那一块钱的自助餐,吃完再和一干打着蒜嗝儿的男女同事们漫无目的地在大院儿里溜着彼此。虽然领导就餐的餐厅和我们普通人的是分开的,但是我还是总乐观地想象他们每天的荤菜不会比我的多。
不过,有一天这种悠然的午休被突然打破,单位号召所有新同事必须学习交际舞。于是乎,中午我开始和一群作娇装羞的女同事到多功能厅,在八十年早期的舞曲中,师从一位身穿健美裤的谢顶大叔。
一次合练中,我们被要求挑选舞伴共舞。一位戴高度近视眼镜,裤子快提到胸口的年轻男干部向我款款走来,我只好半推半就。记得那一支舞我们是在邓丽君的“路边的野花你不要采”的歌声中完成的,我的男伴不知何故一身大汗淋漓,一点不含糊全抹我身上了,且多日不曾沐浴过的奇臭不间断地向我袅袅袭来,头屑如雪花般飘飘……那一天,我不仅深刻感受到了单位的气质,更真切地闻到了它的气味儿。
第二精神: Endless typing-痔疮培养皿
现在都特讲究实习了。不过,我那时虽说是实习,但是却着实没有接受到过什么锻炼,倒是久坐导致臀部被憋大了,有了“一腚”的水平。
实习时,我每天的工作就是翻译加打字,把中文翻译成西班牙语 或反过来;把英语翻译成西班牙语 不太经常反过来。写完的东西要外国专家 也就是一些母语是西班牙语的copy editors修改措辞语法,最后还要有一些貌似“祖传老中医”的中国专家在文章立意上把上最后一关。
说来也奇怪,那些本来来自热情奔放的墨西哥,以及南美大陆的“外专”们,在这里似乎也一人拉一张长白山脸,寡言少语,面无表情,找不到一点salsa dancing的范儿了。
当然,这种氛围沉闷、人人深沉、“万籁俱寂”的环境也算是给人提供了某种锻炼,至少是学会更多的忍耐和沉默,大多数人还是信奉“忍耐是德,沉默是金”吧。不过,信奉此言的人数应该绝对没有中国得痔疮的人多,十人九痔嘛。而这样一份工作,这样一份无趣压抑,和如此绵绵不绝的 typing 和sitting,一定是内痔外痔混合痔的最理想培养皿。
后来,想着那些叫人活泼不得的苦多来日,我对着那份“十分理想”的工作offer摇了摇头。
第三精神:妻妾成群你可要力拔群芳呀
咱们这儿的很多女生,还是认为一份经常出国、一出就去好地儿,而且钱不少挣的工作是很有吸引力的。不管这工作是否与你的兴趣、特长和秉性相符,万般皆因为洋气,因为滋润,因为有面子。
当年去一家这种洋气单位面试,说是要招聘三个英语口语出色的新人。结果大会议室里聚集了三四十位北外、二外、北广等校的女大学生,个个花枝招展、精神饱满。谁曾想,面对大家的是集体面试,领导在会议桌董事长位置一就做,大逃杀般气氛的英语集体面试便拉开了战事。最后,我对美国对伊拉克战争问题的一通儿胡侃得到大领导的意外青睐,当即获得偏爱并随即录用了。不过,接下来的试用生活却让我过得日日如坐针毡。
Office里面严重乾纲不振,几乎清一色的女员工和女干部,大婶、***、小女生——各年龄阶段百花齐放,每日众星捧月般簇拥大领导。我生平最讨厌的一个词之一就是“眼力见儿”了,小时候也总被姥姥和我妈说成“这孩子也没有点儿眼力见儿”。我也明白,在领导面前有眼力见儿、机灵劲儿的娃在中国的各种单位总是吃香的。但每次会里聚餐时,各位女前辈和女平辈过分有眼力见儿给领导沏茶倒水的胳膊肘儿简直都碰到一起,而我能够勉强做到不要“领导夹菜我转桌”就已经很不错了。
更令人坐立不安的是,由于头儿对业务的重视,使得刚刚实习阶段的我就被委以所有抛头露面的机会,这于是就必然带给我很多周遭女同僚和“姐妹们”过多的关切与过问。
一次,偏远的莱索托访华团来洽谈,头儿钦点我给他和那些披着五彩被罩儿的非洲企业家作同传。完成任务后,女同事们纷纷凑过来,对还未踏出大学校门就焉敢少年得志的本人一片“哎呀哎哟”的牙疼赞美。
我在一干赞扬和意味深长的雌性眼神中,忽地想起了港剧金枝欲孽里的经典台词:在后宫里可平分春色,但不可独领风***;可各展所长,但不可脱颖而出。
3. 给你添堵的同学,给你添堵的同事
一宗罪:我们要向他/她看齐
老师的掌上明珠都“特事儿”
同学何苦为难同学。但是当意识到中国的考试制度早早儿就被形容成千军万马走钢丝时,方才琢磨明白同学之间一直是短兵相接的阵势啊。对于一个班的同学,在初中和高中里,永远没有所谓的什么win-win situation。
附中时代,实验班里就有一个为难全班同学,并给全班添堵的那么一位。这位女同学数学成绩尤为优异,是那种都上初三了还能得好几个双百的那种。数学老师更是视她为掌上明珠,每次发卷子时都对她啧啧赞叹,且二人脸上都会洋溢一种“师恩如时雨,弟子坐春风”的表情。
其实谁都知道,她一个人的出色,实在是没有任何错误的好事情。然而这位同学偏偏过于勤勉且超前地做所有练习册,并主动找来当时你能想到的一切题海、题典和万题选等一一完成,并在课上与数学老师频频交换心得。于是大家便被硬生生地树立了榜样——被榜样了。
有了这力量无穷的role model,数学老师仿佛得到难求知己,可是我们呢,也便从此过上水深火热向她看齐的生活。然而这位女同学习性十分的怪异,从初中至今一直留着平寸。而且盛传她中学时还光着膀子让他爸给理发。呃,传说罢了。
你们这些骗子啊
说起来,最给我个人添堵的绝对要数我同桌那位浓眉大眼的女生。小妮子学习名列前茅,且性格温顺娇羞,但每次考数学或物理的时候,只要一碰到稍有不会的大题,她便会对着试卷直接抽泣,有时甚至泣不成声,需要在考试中途到楼道平静一会儿。
我由于坐在她隔壁,所以常常还要礼节性地追出去安慰,当然最初这对我自己也是一种隐秘的安慰:你看她也都不会,看来大家都不容易啊。但是每每发下试卷,她都是98.5或97。我看着自己常常只有她一半的分数,和做不出一条辅助线的大题,觉得自己每天的那份儿无缘无故的愉快和自信好像有罪。
其实,中国的中学里还一直有一种隐秘的风气,那就是在同学面前假装不学习、特聪明,然后还什么都会、考得特好,但是背地里猛下功夫,疯狂做题。
初中我有一位一度最信赖的小闺密,她每天放学不回家并专门留在教室里让大家目睹她在看漫画或画画儿,以松懈同僚警惕并留下小天才的假象。每天中午,人家还经常拉上本来就驽钝的我不去做作业,四处疯玩儿傻逛,一问她留什么练习册全说不知道,一副天真烂漫小迷糊状。当我最终发现每次练习册抽查她都能超额过关时,我才明白这世上真傻就是真傻,但真聪明原来叫假傻。
二宗罪:好好好,是是是
在机关那前儿,和我坐对桌的是一位资格较老的女同志,喜欢用眼角看人,用鼻孔说话,常常颐指气使地 boss *** around。她烫着小浣熊干脆面般的一头小卷儿,让人一看到就有想跪拜的欲望,于是我背地里一直称其为“菩提老祖”。
菩提老祖命令小张儿干的活儿,主要就是给领导制作开会时摆在桌上的桌签儿,以及修改一些小百科 也就是把某些国的人口和粮产量的数字随时更新一下。她小张儿长、小张儿短的态度,常常让我感到自己就是个小太监,觉得存在毫无价值,自己的工作也似乎根本无重要性可言。我甚至一度觉得,如果我把整个非洲的粮产量写成一吨,人口写四个,单位至少一年之内不会有人察觉。
那个在我制作领导桌签儿时,经常缓缓踱进来的上司,最常说的一个词就是“相应的”。你比如说,“相应的处理一下”或“相应的核实一下”。除此以外,他最钟爱的词还依次有“着手”、“开展”以及“明确了没有”,一天下来,往往要说十次“着手开展起来”或“相应的着手开展起来”。
而对于头儿布置的大小任务“相应开展”得最出色的,就得数和我同期入职的阿莲了。阿莲姑娘永远对任何人一脸笑眯眯和软绵绵,对任何上级提的要求永远“好好好,是是是”,并且每天坚持比大家都晚走至少半小时。我曾一度大胆预测她将来一定在单位里前程似锦。谁曾想我离开的第二年就惊悉她辞职的消息。对于“好好好,是是是”能断然放弃自己光明的政治前途,我当时简直有一种眼镜儿还在,自己却早已跌破的错愕,不过惊诧背后却有莫名的会意。
三宗罪:那些留小拇指指甲的男人
在我所有呆过的单位里,总有一些一天到晚往人身边凑的大叔级人物。他们论年纪呢,往往早已是中流砥柱般的处长副处们,但却全然不顾个人形象工程 往往体味浓重得徐徐袭人,鼻毛繁茂,留着小拇指指甲,终日头屑扫肩却从不考虑也试一把海飞丝……最重要的是,这群gentle***n明明已经到了孩子都早恋的年纪,却从不佩戴婚戒或在言谈中提及婚姻状况,一副常年手里拌着鱼食,愿者上钩的憨态。
大叔中的大多数都诲人不倦,极好为人师。常挂在嘴边儿的就是“年轻人嘛,要虚心,刚到新单位不要自视甚高、眼高手低,别来不来的就诸多唧唧歪歪的抱怨……”大叔们往往说对了一半,却做错了全部。其实,谁都知道眼高手低是国际公认的臭玩儿法,记得我在外洋面试时,也一定要表表决心:I"mwilling to start from the bottom 俺们愿意最底层干起啊!
不过,大叔们你们要知道,不是我们不愿意 start from the bottom. 因为This is really not about starting from the bottom,this is about a stifling culture that is killing you.
4. 当你确实无法适应
临床病例1 十五岁的深秋
你想过么,为什么总要搞实验班和普通班?是为了让学生中能先“富”的人尽情先“富”起来,然后却并不带其他人玩儿么?反正我每次想到中学的实验班制度,总会联想到西游记里的天庭。天上一日,地下一年嘛,我们天上一天就学完的东西,你们地上得溜溜儿学上一年。不过,天上的众仙稍有不慎,就会有被贬下界做普通人的危险。
十五岁的深秋,我遭到一位背地里我送外号“老蘑菇”的数学老师在附中楼道里的严正威胁。戴着金丝边眼镜的中年师奶,在放学后警告我说,如果我的年级排名继续下滑,那么这学期从实验班刷下去的不是别人,就是我了。而且“老蘑菇”当即扬言“这一批要刷掉六个人”。
当时年级大概也是五百学生,但是却以比远远高于世界五百强排名的频率,被及时地更新着ranking。我一度认为,所有中学老师退休后都可以直接返聘到福布斯杂志去工作,业务不用培训课直接上岗。那天,听完数学老师的无情告诫,我心情沉痛地拖着两条腿走到了我平素等车的黄庄儿车站,肩膀上仿佛背着整个世界。眼看着一班一班801从眼前驶过,却竟然一辆也没有迈上去。
他把校服一把扔老远
结局是:我虽然调戏了长娥,却最终保全面子留在天庭。那一拨儿也并没有刷掉六个,而只是刷下去了一名沉默寡言的瘦小的男生,人称海米。
在当年接踵而至的运动会上,海米跑4×100接力最后一棒,我看着他在遭受人生打击后全力冲刺的瘦弱身影,平时连和男同学说个“你好,再见”都心跳加速的我,不知哪里来的一股勇气,使出吃奶的劲儿扯开嗓子给他喊了一声加油。
一向羞涩的海米在以最后一名的成绩冲过终点的一刹那,在众人吃惊的眼神中,潇洒地扯掉自己的校服上衣,扔到了很远的地方。
临床病例2 军训***舞娘
我在机关的军训,可谓咱一辈子最不堪的往事。由于训练强度超大,我在最终体力崩溃后,一直负责全连站岗,几十天里至少说了一万次“首长好”。
训练结束前,照例要编排个送别晚会,我们被要求以班级为单位出节目以飨官兵。一群遭受了几十天体力考验与心灵煎熬的刚出校门的***们,只好分头紧锣密鼓准备节目。而演出的内容,无非是三句半,或原地站着合唱一首“祝福”或“朋友”什么的。
不过,我们班的女同胞似乎心有不甘,希望能够在受苦受难后,得以在最后的舞台上有所发泄并大放光彩。于是乎,我蔫蔫儿提议自己可以为大家设计一个***的西班牙舞,当即得到极热烈响应。其实吧,我心里根本没一点儿谱儿,但是一种强烈出位的热望,促使我一夜无眠完成了所有舞蹈动作的瞎编。
我把自己对西班牙舞蹈的一知半解,佐以自初中之后观看的情***获得的深刻灵感,以及一直以来对***的想象,一点儿没浪费全都给揉一起了。表演当晚,我在高烧与晕菜中与军训姐妹兴奋登台,在***-bomba “炸弹”热辣撩人的音乐中,踏着十厘米的细跟儿鞋,以回光返照般的激情领舞全程。余光中,我瞥见我们每个人都舞得忘乎所以,而在场所有正襟危坐的大兵小将们,全被眼前一幕惊呆,很多人当即举起手机、相机进行摄录。
一曲完毕后,掌声四起,而且绝对雷鸣般的。谁曾想,刚刚进入后台,我便一头栽在地上,随即被背到医院输液。至今我也不解当时自己究竟是病得太重,还是跳得“大发了”。
歪在病床上,班长握着我的手意味深长地说了一句:“君婷,你潜伏太深。” 前来看望我的那些同台劲舞的女生们眼神无不感激,那也是我第一次感觉到来自同性真诚的爱:她们爱你带给她们一次解放。我看着她们已经迅速换回汗涔涔迷彩服的样子,又看着自己身上还在的紧身吊带儿和细跟鞋,觉得虽然此刻烧得快找不着北,但是我还是自己。
临床病例3 噩梦的解析
我在机关辞职报告的编纂上,唯一的理由就是 偶“不适应”。而且,我当时狠下一条心,不管领导怎么力劝,我都以一个中心思想相回应:我无法适应。为了避免用词重复,我还在事前把备用的修饰词都打了腹稿,例如:我实在无法适应,我当真无法适应,我确实无法适应,等等。
在我决定辞职的那一天,小张儿我像往常一样端坐在自己的座位上,照例查找着太平洋某岛国的人口和粮产量。然而,没有人知道此刻小张儿的心里正疾风闪电,进行着人生的brain storming 头脑风暴。我不能自已地在手边的单位便签上写下下面的一席话:
单位像一座监牢。只为中午一块钱的饭票儿和铁饭碗的虚荣。神采与身材都渐渐消磨,变迂腐,变敦厚麻木。我要狂放自由地生存,依稀明白要为此付出高昂的代价。坐在办公室里,仿佛等待丧钟鸣响。这里的人们都生病了却不自知。想要痛快地呼吸,不再看表度日。面对悬崖和未卜的彼岸,却不敢纵身一跃,然而千钧已经一发……
那天吃完午饭,我没有按照惯例与一干同事溜食儿,而是拿着一个小日记本儿来到了单位对面的 Kiss&Bake,并平静地在吃完一块***酪三角的时间里列出了下面的表格:
利弊
吃饭便宜一块钱工作枯燥无味
看病不花钱纪律死板压抑
听上去体面加班不给钱
稳定有保障混吃等死
老爸开心与个人性格严重不符
在当时,列表格是为了让已经失控的自己去理智分析去留的利弊,然而表格左边一栏的所谓的利,在今天看来不知为何,也早已变成了些可笑的弊。
5. 跟着感觉走
P***n A: 三八妇女节和“头儿”砍价
向单位递交辞呈之后,我惊悉:要缴纳五万违约金!当即一个晴天霹雳,就差一屁股坐地上了。虽说吧,我早痛下决心不再依靠爸妈,然而除非去卖半个腰子,否则刚工作不满一年的我断然凑不出“这个整儿、这个零儿”。
于是,我生平第一次以个人名义给领导写了“妥否,请示”的报告,恳请“青天”体察下情,对违约金数额予以减免。然而随即遭到一个相貌酷似大金刚鹦鹉的办事员,斩钉截铁地答复:除非可以提供家庭有特殊情况的证明,如父母双双下岗残疾卧床,否则不予考虑!
秋菊俺越是手无寸铁,越要讨个说法。于是我决定挑选三八妇女节的吉日,到分管此事的领导办公室进行当面锣对面鼓的砍价。Bargain行动之前,我首先粗略侦察了地形,GPS了领导办公室的位置,并从网上照片中搞清楚了头儿大概的长相。三月八号那天早晨,我怀着“我自横刀向天笑,去留无意两昆仑”的心情上路,却在楼道里和刚刚从男厕所闪出来的那位领导撞了个满怀。在确定就是照片上的大叔没错后,我平静地将自己的身份和事情的来龙去脉交代了一遍。
头儿那天究竟说了什么我已经记不清,只记得他亲切和蔼地与我握手并致以我美好的节日祝愿。但我的违约金最终也并未得到豁免。于是我“壮士断腕”般在一个春日的早晨不辞而别,永远留下了我的饭卡,我的出入证,也留下了我孤单的档案。
故事的后续老套得十分无奈:既最终是家父 用他自己的话说是“拉下一张老脸”为我擦了屁股,并付了三万五千块钱 我的砍价行动还是让他们饶了一万五滴。
现在的我,仿佛自由自在地飞奔在山林野地里,然而那三万五千块钱却好像我挣脱猎人陷阱时一只永远被夹住的爪子。
P***n B: 和“头儿”抬杠
我在辞职后很长一段时间内,在毫无待遇的情况下,依然被分配作会议名牌儿和查询粮产量的活计。激愤且费解的我来到头儿办公室,表示如果我已经失去相应的权益,就没有理由继续尽义务……头儿当即态度坚决地回应“这是两码事”。我说“一码事”。头儿说“两码事”。我说“一码事”……这样的对话大概十分滑稽地上演了五分多钟,最终头儿气急败坏地吼到:“我说的你到底明确了没有,明确了就着手开展!”
我一扭身从领导办公室出来,并没有回到自己的座位,而是出了办公大楼,围着那栋森严的建筑在细雨中一圈一圈奔跑。
我脑子里闪现着余华的“在细雨中呼喊”,闪现着小虎队唱着“蝴蝶飞呀,就像童年在风里跑”。突然觉得自己又***变成那个在中关村大街上,顶风骑车去人大附中早读的孤单少年,心中骄傲的倔强和深深的失望都早已到达了极点。
conclusion: 不能把悲伤留给自己
决定鱼死网破般挣出单位铁窗那天,我特意穿了七厘米***、“神探亨特儿”的风衣和黑色***,旨在长自己志气,灭“老邦菜”的威风。虽接近幼儿思维,不过却昭示了俺们作为个自由个体自己选择人生道路的狠劲儿。
动作回放:把与单位有关的一切证件塞进牛皮信封,搁在办公桌上,永远踏出那扇自动门。那一天,北京有阳光晒在我身上,春未老。单位对面雄伟的shopping mall 简直瞬间化成峨眉,我觉得自己仿佛骑着青牛行走云水间,那份释放与自在就像幼年时听着林志颖的磁带,跟着有唱有跳,还把音量开到最大。
人呐,千真万确不能把悲伤留给自己,否则将不会再有快乐起来的理由。很多人将电影“肖申克的救赎”奉为经典之作。男主人公被法庭冤枉后,吃了秤砣铁了心也要把自由和自我还给自己,不声不响却夜以继日地用一把藏在圣经里的小勺儿,挖开一条令人叹为观止的狭长隧道,并爬过肮脏黑暗的下水道,最终得以在大雨滂沱的自由天地间仰天长啸。
其实,我们中间很多人都早已经被生活冤枉好多年,投进本不该受罪的肖申克监狱,忍着各种不公正,目睹着各种怪现状。然而,会有几个有勇气和担当的人去用一把小勺为自己挖开墙壁,艰难凿出一条***通向自我、自由和平等的路呢。我深深怀疑。
6. 天知道,怎么办
催泪弹:尼古拉斯凯奇与The Weather Man
如果你的生活完全out of control ,与其勉为其难为自己暗暗打气,倒不如悲伤到底 我们先彻底把愤怒与伤心的权利还给自己。
尼古拉斯凯奇主演的电影《the Weather Man》—天气预报员,被评为一个 “huge downer” 让人心情极度低落泄气的故事,可能因为电影从某种角度是对美国精神中永远保持乐观和积极的态度的颠覆吧。
D***e每天预报天气,却无法预言自己的人生。面对falling apart的烂生活,他曾经一度笑着承诺自己一定会figure it out &pull it all together,但是最终却在 《Like a Rock》的寂寞沧桑的音乐声中,在身患癌症的老爹面前,泣不成声地承认,自己can"t ***ing knuckle down……因为他深爱的前妻Noreen, is marrying Russ……
D***e 最终在射箭的新爱好中,***将自己“组装”起来。当他身背弓箭大步流星地走在纽约的时代广场时,他在人生一轮轮徒劳的努力后,终于还原了自我,并明确了自己是谁 就是the weather man。
那一刻,我想看电影的人会明白,人泄气到底、悲伤到底并没有任何可怕的,但是,对自我的承认与坚持却是永远。
在我过去人生里那些lose control 的糟糕时刻,我庆幸我总能选择诚实地承认,并接受已经搞砸的局面,让自己的愤怒与悲伤***。在我简直可以说是“惨透了”的那一年,打农村来了个脑瘫的小侄子到首都治病,我看见他手术后在镇定剂中安睡,长长的睫毛,土气的小秋衣上一身馊米饭味道,上面用错误的英文写着happy。不到一岁的孩子在受罪。那时的我,感到没有人可以安慰他的人生,一切绝望,而我的人生,亦是安慰不了,我只有一屁股坐那儿。
然而在那些最艰难的岁月里,我内心深处那些对好姐们儿,对晚饭,对爸爸流下的泪水,却证明着一个人在山穷水尽时,其实蕴藏着生命里最大的能量
第一滴泪:姐们儿
在欲振乏力的一年里,我之所以没有完全把自己交给垃圾食品,或者彻底颓废只和猫说话,是因为我还有你们。常常嘲讽自己没有工作没有钱没有车没有房没有朋友没有男朋友,这是讲笑。
朋友是啥也别说,朋友是啥都能说。我并不用列出你们的姓名,你们便知道我在说你、你和你。我把很多事情搞砸了,自己收不了摊儿了。但是有些人并没放弃我。那是我的朋友,是孤单无助、心灰意冷的我手机里闪动的暖洋洋的名字。也许一切已经糟透,也许还会更糟。但是你们在,我并不是太怕。清晨也许还会在压抑中醒来,但是我告诉自己还能承受更多。
走出学校后的日子,100米开外就能闻到的学生气,面对侮辱梦想的荒唐世界,我们每一个人都艰难。恐惧彷徨,但还是需要强颜欢笑。就像“小王子”里说的那朵花,天真地用自己仅有的四根刺来对抗整个世界的凶险。也许人人都如此,也许我们只是无意义、又无法避免地重复身边那些已经历练得坚不可摧并不再可爱的人们曾经的痛苦。然而去他的。既然无所逃于天地间,就让我们陪伴彼此,短暂相聚也是无限宽慰。
我心中安宁,因为明白你们会在。还有我们共同的记忆,共同的成长与改变,那些捧腹大笑,那些唉声叹气。因为是彼此那段年少轻狂、无拘无束又愤世嫉俗岁月的证人,所以有情有义,不会忘记。
也许前世我们是一窝小狮子兄弟,曾在无边无际的丛林原野中一起奔跑觅食,自由自在,真棒。谢谢朋友。
第二滴泪:晚饭怎么解决
当一个人已经没必要上班还继续上班时, 下班就会不想家。所以下班不回家,并不一定涉及男女作风。面对下班不勤回家的老公,妻子完全可以先假设孩子爹只是下岗。
我下了早没必要上的班,想着不知从何时起,自己的生活变得微妙起来。就好像,下班也似乎没必要回家,晚上的那顿也似乎没有必要吃,吃了我也不会再长高了,长高了也不会让日子风调雨顺。
小孩儿们不孤单,因为他们喜爱相同的东西,而那些东西总可以分享。成年人全孤单,因为我们依然喜欢相同的东西,却无法分享。你能和别人分享你的钱你的车你的房你的妞么?别人也不会。
我迟缓却坚定地行走在雍和宫与和平里间,心说,我不能再吃肯德基,绝不能。尽管它就在那儿,在我下班必经路上天天“亮出鸡大腿儿”勾引我,并一次次得手。对, 它就是垃圾食品, 天天吃会肥胖呆滞生傻儿子。 其实,晚饭问题确实没有必要抓得太紧 。没有感情可联络 、没有浪漫可制造、没有激情可燃烧 、没有关系可走动 ,这一顿 ,真没必要了。
傍晚, 东方饺子城,一个并不洋气的地方, 我吃了三两饺子 :猪肉扁豆, 猪肉青椒, 猪肉大葱。带着年猪一样的心情,冷风吹过,我比自己想象的还要清醒。
最后一滴泪:爸爸
日渐颓然坍塌的爸爸 除去你
不会再有男人 用疼痛慈爱的眼神望我 用生命保护我 无缘无故爱我 不让我受一丝伤害
但是爸爸
我非常难过 想念和你一起的动物园 天文馆的旋转星夜 自然博物馆的霸王龙骨架
烂漫的岁月 富有的贫穷
三岁 八岁 十二岁的我
那些发辫因静电在风中飞舞的我 没心没肺了无牵挂 笑着跑着在你左右的我
已经不再
爸爸 现在的我 不能再坐在你自行车的横梁上 过马路不再有爸爸的手
爸爸 我知道 知道你的担心
可是似乎 天在那里 让依旧看着我的爸爸 一点点变得无力 变得遥远
崎岖颠簸 也只能独自上路
爸爸 今天我站在街角 看天空 看到了孤独
***车流的包围里 竟瞬间剧烈恐惧 自己的渺小无助
爸爸 残局面前 我怎么没有办法
想说的只能咽下 暗夜里的眼泪 面对擦肩而过的陌生繁华 内心凛冽挣扎
想起幼年每逢爸爸生日 我亲手制作的贺卡 上面总有相同一句话 说你是世界上最好的爸爸
爸爸 你不改变 总是这世上我最好的爸爸
可是我 竟可以一年一年 变得 不再可爱 不再纯洁 不再快乐
带给你伤害 带给你打击 失望的爸爸 却还是对着我笑
爸爸 我失败了 我没有用
爸爸 对不起 这一切 我竟然没有办法
我只想和你一起回去 回到那些爸爸是我的天 我是爸爸的快乐的年月
回到动物园 回到天文馆 回到自然博物馆 爸爸不老 我还很小 很小
眼泪 爬得满脸 写什么也写不出 记忆里渐行渐远无忧无虑的我和爸爸
爸爸
知道你并不会上网
知道长大的我 成长中的不堪与担当 再不能让爸爸与我一起品尝
爸爸 你可知道 在这样的夜晚
再寒冷 我无处取暖
7. Summary: 你有一千个伤心的理由
我不知道,北京今夜会有多少人躲在被窝儿里哭。我不知道,中国今夜会有多少人打算借酒浇愁 一把年纪一把泪。然而,当你弄丢了生活的遥控器,咱首先需要弄清楚的,是你还有不高兴的权利。承认自己不高兴,承认情况很糟糕,承认事情已经被搞砸了,是我们夺回控制权的第一部,也是关键一步。
这年月,越来越多的人在男女问题上算是活明白了,明白何时应该头也不回地离开。不过,你虽然不允许别人在感情上伤害你,却允许各种各样的“组织”、单位和大道理伤害自己的感情。如果你和你的work p***ce 间的这段婚姻无性又无爱,还充满冷暴力,那该离就得离,而且离了就别再去找他。
面对失控的生活,你绝对有权利拥有一千个伤心的理由,有一千个不高兴的理由,但是你没有一个忍受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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