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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届新概念作文一等奖获奖者佳作(十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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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传:火树银花 |
审核发布:火树银花 |
更新时间:2011-1-12 7:01:51 |
点击次数:112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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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届新概念作文一等奖获奖者佳作(十四) 第二部分 第3章 传奇-故事(2) 日过晌午,我们这些被大人遗忘的猴孙子的肚子开始搞革命了,但都有不想回家,都等着九叔带果子来,我倒想着他能带些饭来。 正想着,九叔背着渗了油的纸包裹,满脸汗水的跑了过来,“哎哟我的叔,可跑死我了。”他慌忙的分发果子,那些饿狼们散去,又只剩我一个空着双手。 “我的……” “嘿嘿,别急……”九叔变戏法似的从身后掏出个铝罐罐,没回乡下时我见过这东西,听父亲讲是啤酒,同样父亲也是不让喝的,他说和白酒一样,都不是好东西。“给你整个洋乎的,咱爷俩尝尝?”说完,“砰”的一声,他给打开了,吓的我躲在石碑后面,散开的小孩们聚了过来,抢过九叔手中的罐子喝了一口,接着又吐了出来,大骂晦气,一股怪味。 九叔洋洋得意,但抿过一口后也是叫怪连连…我虽然对父亲的警告有所顾忌,但是好奇心是大于一切的存在,我接过九叔手里的啤酒,灌了一口,黄黄的液体流进嘴里,先苦后甜。 “挺好喝的,又苦又甜。” 九叔又愣在原地,拍了下我的头,“家里怎么出了你这么个怪物?” “没大没小!” “嘿!我这爆脾气!”他举手要打,我便抱着那一罐啤酒,蹲在石碑上慢慢的喝酒。 那是……他是第一次给我带东西,也最后一次给我们买果子吃。 后来,他家的情况越来越不好,他的婆娘给他生了个小子后便流血过多死了,又因为他长时间的好赌,家里的积蓄终于让他给赌的差不多了,生下的小子也有问题,是个哑巴,但能听懂人说话,父亲给他看过说是大脑皮层里的某处坏掉了,天生的,治不好,九叔也不强求了,给他起了个名叫福桂。 去酒馆的路上就多了个小孩的身影,少了个大人的笑声。 三 立秋后,那条河会迎来一年一度的旱期。 如果每天在河边走几圈会找到很多搁浅的鱼,被晒的直吐泡泡,一般村里人都会把鱼放回去,但也有几个贪心的婆娘会抱着鱼迈着碎步往家跑,自以为没人看见却让在河边发愣的我看的真真的。 “那群八婆,迟早让河神老爷带去当老妈子使唤。” 那年的立秋我又见到了九叔,蜷着身子,腰里别着锃光瓦亮的水烟壶,拎着葫芦酒壶,像是个七十岁的老者,而他不过就四十岁出头,而我还不满十岁。 “为什么不常出来了?”我说。 场景仿佛还是在昨天,我仍蹲在那半截石碑上,只是他已日渐苍老,掏出水烟壶长一口短一口的吸着,过一会面猛烈的咳嗽,脸憋得通红,快咳不出气了,又突然吸一口气接着再缓缓的咳嗽。 “病了。”他又没命撮着水烟壶,似乎一句闲话也不想多说。 我也没想再问下去,这破天气虽是立了秋却还在三伏天里的,穿的再薄都觉得厚了。从村口吹来的风都是热的,整个大地就像是跟个煎锅样。 “他叔,你说……”他又咳了两声,蹲下身,“过这条河的船有多少条?我算是数了大半辈子了也没个头。” 忽然想起父亲曾给我讲的一个故事,至于里面都有些什么人我也忘了,但和他问的很相似。 “两条。” “小叔又在哄人玩了。”我突然看见九叔穿着很厚的黑棉袄,左边破了个洞。 “一条叫做名,一条叫做利。”我扇着自己的薄衣,轻轻的答道。 九叔怔在原地,水烟壶从他手里滑落,惊恐万分的盯着我。我觉得浑身不自在,将头拧向一边,找了个碎石子在石碑上乱划。 从此后,九叔就越来越沉默了,而见到他的次数也越来越少。 那年立秋,奶奶病死了。 我又见到了九叔,缩在角落里默默的抽烟,大爷则叉着腰指着他向吊丧的亲戚们数落二爷的不是,说二爷是怎样如此这般的窃取了别人的财产,振振有词,完全掩盖了自己年轻时的过错,什么过错?就是年轻时一时酒后失控,强暴村里的姑娘,要是按当时为了面子娶过来做个偏房也就没什么太大的错了,但大爷不许,最后逼的那家姑娘想不开投井自尽。 福桂睁大双眼挡在九叔面前,推着大爷的胳膊想让他别再说了。谁知大爷更加愤怒,一巴掌打在福桂脸上,在堂的亲戚一下子都愣了,谁能想训着训着话就打起人来了。 我刚想上前拦住大爷,父亲一把拽过我,我从未见过如此恐怖的父亲,铁青着脸,眉头紧锁,惨白的孝帽戴在头上,简直就像是个勾人魂魄的无常。 “打人上外面去,这是灵堂。” 父亲折起一叠纸钱,扔进火盆里。他的话震住了大爷,大爷也自明今儿不是个算总帐的日子,恶狠狠的叫九叔给奶奶的灵位磕头,又朝着九叔的屁股踱了一脚,将他踹出了老屋。 “你他娘的要是再敢来!我不活扒了你的皮!” 我不明白大爷何来的怒气,平时好端端的笑眯眯的一个老人如今见了自己的孙侄竟压不住火,似乎将多年前的恼怒都一股的发在了九叔身上。 其实,都是钱闹腾的。 听说九叔回去后害了场大病,总是可以看到福桂的身影在路上匆匆的奔波着。像是立秋时随处可见的搁浅了的鱼。 对了,我曾从奔丧的亲戚那里知道立秋时的那条河被叫做“死人沟”,老人嫌说着不吉利,从不跟小孩讲。 四 惊蛰栽完稻子后隔壁家的婶婶总会来大爷家嚼些舌根,每到惊蛰那条河会泛上一股潮味,村里打渔的,这个时候都闲在了家里,偶尔也会来大爷家找大爷打牌。 一日,我正仰躺在自家后院,远远听见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接着就听见有人破门而入,我起了身进了大堂,一满身汗水的村民气喘吁吁的进来了。 “出事了!快去看看吧,村长。”村长也就是大爷。 那人带着大爷一路小跑,我没跟去,父亲把我拦在家里示意我莫管闲事。 夜深后,大爷抽着烟袋回了家,他的脸上满面红光,他也没说什么拉着父亲进了祠堂,我伏在门外听了些,说是什么死,福桂之类的话,我暗想福桂不会是死了吧。 趁着夜黑,我打着手电筒朝九叔家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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